[吉莱]酒量
新帝国放宽喉舌之后，以行星为单位，喷涌出许多内容丰富有趣的报刊杂志。首都费沙更是首开先河，创办了以帝国诸位元帅提督为主题的杂志《风向标》。登载内容从罗严塔尔元帅府收藏的名酒到梅克林格提督的艺术作品，挖掘了诸位元帅提督私人的一面。其中最受民众欢迎的内容，当然是每五期一次，征集整个帝国民众意见统计出来的元帅提督排行榜。
虽有元帅职衔，但皇帝陛下的名字不会出现在排行榜里。一年三百多天穿着军礼服的莱因哈特会打开费沙风尚杂志，当然不是为了参考某元帅或某提督的衣着品位。
“这次你的排名在末位，吉尔菲艾斯，真是罕见呐。”
进入皇帝办公室，红发大公听到这样的调侃，就知道皇帝陛下正在看杂志，他配合地露出意外的表情，询问。
“是什么排行呢，莱因哈特大人。”
招呼友人到身边坐下，莱因哈特扣住杂志，让友人猜测内容。
情人数量那种一目了然的排行当然是不会做的。类似‘受欢迎’ ‘人缘’的排行倒是做过。吉尔菲艾斯在各类排行榜上的名次一直没有掉出过前三。莱因哈特有时候会觉得没意思有时候会评价很有趣。显然这次排行就在莱因哈特觉得有趣的范围。
吉尔菲艾斯接连猜了几次错误答案，露出苦恼的表情。
于是莱因哈特卷起杂志敲了他一下。
“笨死了吉尔菲艾斯，这期明明是酒量排行。”
吉尔菲艾斯夸张地捂着额头，又做出恍然的表情。
两人对视着，忍不住一同笑起来，小少年一样头挨着头凑在一起看杂志。
不同于把酒当做日常饮品的同僚，少数被公众捕捉到的影像记录里，吉尔菲艾斯鲜少出现端着酒杯的形象。甚至出入海鹭的次数也不多。
于是在民众印象中，红发大公几乎是与酒精绝缘的。
——大概是遗传自父亲，相比香槟威士忌之类，吉尔菲艾斯更喜欢黑啤酒醇厚的口感。
只不过在办公室佐餐酒用大杯黑啤酒有些不像话， 尤其对面莱因哈特拿着精致的酒杯在优雅地饮白葡萄酒。
莱因哈特挑眉说“明明每次举杯你都在。”的时候，吉尔菲艾斯也就微笑着回了一句，“这类排行看看就好。”
***
三月莱因哈特生日，狮子之泉举行园游会，诸位元帅提督难得齐聚。起初是毕典菲尔特起哄，大声说酒量排行第一的怎么可能是奥贝斯坦那家伙怎么样怎么样，莱因哈特兴致也很高，许诺给获胜者一个奖励。奥贝斯坦是被点名参加，红发大公站出来之后，米达麦亚拖着罗严塔尔一起报了名……一次御医待命，元帅和提督全员参与，全宇宙最高规格的酒量评比大赛就此开始。
蔷薇花园开放作为比赛场地，步行过去时，元帅和提督们看到皇帝陛下和大公说了什么，红发大公轻摇头。
“陛下不是在劝大公退出比赛吧？”
“你们说大公的酒量怎么样？”
“难说，大公这方面也很克制，和我们一起喝酒的时候从未超过一杯。”
“见过大公醉酒的应该只有陛下，陛下知道大公的酒量浅吧？”
“我到觉得大公的酒量至少和陛下相当，陛下单独留下大公共饮也不是一次两次了。”
“等同半身，大公醉酒之后的反应会不会和陛下如出一辙呢——”
有人提出这个设想，提督交换眼神，不必明言达成了共识。
走在前面风风火火的毕典菲尔特转头问。
“赢了之后要什么奖励比较好？缪拉，要是我想让那个家伙关禁闭写检讨，陛下会同意吗？”
在缪拉想着怎么回答比较妥当的时候，罗严塔尔哼笑一声，看了眼不动声色的‘那个家伙’，越过众人当先进入蔷薇花园。
花期未至，此时的蔷薇园只有零星的嫩粉挂在枝头。莱因哈特和吉尔菲艾斯两人在一簇半人高的蔷薇丛前面停步。红发的大公倾身向前，仔细的摘下挂在枝条上的白披风。皇帝亲密而自然的搭着红发大公的肩膀，脸上的笑意一如春风拂过枝头的花蕾。
奥贝斯坦也看着这一幕，消瘦的脸庞闪过冷色，越过不知道在想什么的罗严塔尔，走向布置好的席位。
提督们按照主次找好位置。一直低头和莱因哈特说话的吉尔菲艾斯转头看过来，明显愣了一下。
“……奥贝斯坦那家伙在做什么，怎么占了大公的位置。”
“奥贝斯坦元帅做这种不解风情的事也不是第一次了。”
在左侧的两位元帅一起看过来，梅克林格从容地低头。
“下官失礼了。”
“不，你说的没错，那家伙真的是不解风情。”
“而且尽做些无用功，有本事他跟到陛下的寝宫去啊……”
奥贝斯坦端坐着，正前方就是莱因哈特的御座，他目不斜视，对僚友们强烈的视线毫无反应。
吉尔菲艾斯往这边走，队列中嘀咕的声音立刻停止了。红发的大公不在意席位的主次，选了最左侧的位置。
莱因哈特这时宣布比赛开始，从端正的姿势改为侧坐，自然地把左腿放在右腿上，然后拿过托盘里的香槟，对着一个方向遥遥举杯。
在那个方向的当然是吉尔菲艾斯。他应和地举杯，和莱因哈特一起饮下第一杯酒。
罗严塔尔有些不是滋味的看着这一幕，苦涩的余味在口腔里弥漫。右手边的米达麦亚和他碰杯，这点余味很快被醇厚的酒液覆盖。
沉默提督轻叩面前的橡木酒桶，酒桶发出沉闷的声音，旁边的法伦海特摇着酒杯，借着落日余晖观赏酒液的色泽。
“每人一桶宫廷窖藏葡萄酒，陛下真是大手笔。”
有侍从在旁计量，有御医测试醉酒反应，提督们打算先灌醉大公的大不敬计划被迫流产。
天空从浅蓝转为深蓝，夜幕笼罩，繁星点点。自觉不自觉醉酒失态下场的提督已经出现了七八个，众人预测酒量最浅的红发大公面色如常，动作稳定，干脆利落地喝下又一杯酒。
众人侧目的时候，莱因哈特以手支着下巴，露出微笑。月光和星光交错，金发闪耀。恐怕是星空女神施了魔法，冰蓝色的眼眸也变得温柔多情。那里面盛着透过深海泄露的星光，因为稀少而尤为珍贵。看着这绝景的人不免错觉，蔷薇未开并不是因花期未至，而是在耀眼夺目的冬蔷薇之王面前自惭隐踪。
仿佛窥见了什么隐秘而美好的东西，坐在最前的几位提督不自然地低头大口饮酒。没过多久就带着令人迷醉的眩晕感遗憾下场。
“吉尔菲艾斯酒桶里不会是红色饮料吧？”
毕典菲尔特自以为小声地嘀咕。
“怎么可能这么喝还没醉……”
没多久，两眼发直的黑枪司令就从座位上跳起来，挥拳直扑右边的军务尚书。眼看以下犯上的不名誉事件就要在御前重演，隔在中间的瓦列和缪拉一起抱住毕典菲尔特，大力之下，三人撞倒座椅，倒地不起。
质疑大公作假是其一，意图向元帅挥拳是其二，御前失仪是其三。倒地清醒了一点的毕典菲尔特死死扣住身上两人不放手，爽快地一‘醉’到底。
缪拉和瓦列两人一同捂脸，到底没有挣扎，配合侍从们带着毕典菲尔特离场。
解酒清醒的提督们陆续回来，场上只剩下帝国三长官和大公了。
众人围观下，清醒如常的吉尔菲艾斯看了一眼星空，递给莱因哈特一个眼神，莱因哈特会意，吩咐侍从取来超大号的酒杯。
容量3000ML的酒杯盛满红酒放在眼前，米达麦亚捂着昏沉的额头发出感叹。
“吉尔菲艾斯真是个深不可测的人啊……”
罗严塔尔紧抿着嘴唇，十分有同感地点头。
“喝下去会吐出来吧？”
有人在担心。
“也许会从眼睛里喷出来？”
也有人期待满满。
帝国双璧交换了一个眼神，抱起超大酒杯艰难地喝了一口，同时弃权退场。
奥贝斯坦脸色白得不正常，在众人期待(？)的注视下，伸出双手扶了一下酒杯，又扶了一下。
众人疑惑的时候，军医在莱因哈特的示意下上前检测——军务尚书已经醉了，是以双手无力拿起酒杯。
看着那张冷肃苍白和平时无异的脸，罗严塔尔挑眉，勾唇露出一个意味深长的笑容。米达麦亚抬头看到这个笑容，顿时觉得头更痛了。
让侍从撤下酒杯，莱因哈特大步走向酒量比赛的优胜者。吉尔菲艾斯微笑着起身迎接，接受嘉奖。
***
“莱因哈特大人……”
“怎么了，吉尔菲艾斯？”
莱因哈特的声音也变得轻缓。
吉尔菲艾斯凝视着莱因哈特的眼睛，轻笑着说。
“刚才就想说了，您的眼睛里盛着星星呢，真美啊。”
看着暖蓝色眼睛里的自己，莱因哈特愉悦地点头赞同。
“是啊，真美啊。”
站住互看了一会儿‘真美的眼睛’，两人继续在庭院里漫步，不久一个拉住另一个手，凑近闻了一下，戏言。
“吉尔菲艾斯，如果咬开血管，是不是能尝到最香醇的美酒呢？”
口腔和鼻息都满浸着酒精的气味，因为独特的属于吉尔菲艾斯的气息，莱因哈特并不觉得讨厌。白皙的脸庞显出淡淡的有如拂晓女神亲吻的淡粉色。
吉尔菲艾斯这时才感觉到微醺。平时不好意思说出口的话也很自然地说出来了。
“那么莱因哈特大人想试一下吗？”
他轻声问，已经伸手环住那劲瘦的腰轻轻一带。
撞进恋人的怀里，莱因哈特应邀轻轻啃咬了一下那小麦色的肌肤，感受在瞬间更用力收紧的拥抱。
无法言喻的感觉冲击全身，吉尔菲艾斯克制地深呼吸，灼热的吐息让无法抗拒的热意在两人身上蔓延。
“今天是莱因哈特大人的生日，莱因哈特大人亲自颁发的奖励，不想被别人拿到。”
轻笑出声，莱因哈特贴着恋人的耳朵问。
“那么，卿想要什么奖励呢？”
“ 皇帝陛下，天色已晚，臣可以在您的寝宫入睡吗？ ”
莱因哈特艰难地拉开一点距离，在吉尔菲艾斯忐忑的注视下，矜持地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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