吉莱万岁

圣灵降临祭

  昨晚饮下的酒精在睡眠中发酵,房间里的空气沉闷难忍。吉尔菲艾斯皱眉打开窗户,呼吸了一口带着松枝香味的新鲜空气。

  把房间收拾到能见人的程度。外出晨跑顺带买了两人份的早餐和醒酒剂,吉尔菲艾斯敲响隔壁紧闭房门。

  “莱因哈特大人?”

  没人应声。昨晚一起喝酒到结束,莱因哈特并没有醉酒失态,回房间的时候清醒地道了晚安。吉尔菲艾斯知道有些人喝酒会睡得沉一些,犹豫了一下没有继续敲门。

  ——反正今天没有重要的事项,去军务省可以顺延到下午。就让莱因哈特多睡会儿,免得醒早了头疼。

  吉尔菲艾斯吃完早餐坐在电脑前查资料。

  八点半,房间里有动静。

  ——莱因哈特醒了。吉尔菲艾斯稍微分了一点心,确定人醒了之后扬声交代。

  “莱因哈特大人,我买了早餐——”

  房间里重物倒地的声响唬了吉尔菲艾斯一跳。他三两步跑过去打开房门,看到椅子倒在地上,莱因哈特赤着脚一脸惨白地站在床边。

  “是不是头疼?”

  吉尔菲艾斯探了探莱因哈特的额头,把人按回床上坐好,三两步跑过去拿醒酒剂,拆开封口往莱因哈特嘴里塞。

  莱因哈特直愣愣地看着吉尔菲艾斯,叼着醒酒剂也不知道吸吮吞咽。

  吉尔菲艾斯好笑又心疼地说。

  “酒量怎么这么差,以后可不能喝那么多酒了。”

  又轻声诱哄。

  “喝了醒酒剂就不头疼了。”

  果味的溶剂经过咽喉。莱因哈特似乎清醒了一些,宝石蓝的眼睛眨了眨,近乎呢喃地叫了一声。

  “吉尔菲艾斯。”

  吉尔菲艾斯随意地应和了一声,正要起身丢弃醒酒剂的包装袋,被人扑过来抱住了。脖子被紧紧勒了一下,吉尔菲艾斯差点喘不过气,又被莱因哈特发出的呜咽声吓得屏住了呼吸。

  ——莱因哈特竟然哭了!

  吉尔菲艾斯知道有些人喝酒之后会变得特别脆弱,万万想不到莱因哈特也会这样,一时有些不知所措。

  莱因哈特死死地搂着吉尔菲艾斯,无法自制地痛哭。

  哭得这么惨,做恶梦了吗?

  吉尔菲艾斯自责昨晚没多看顾一下。见莱因哈特一时半会儿停不下来的样子,轻轻地把人抱在怀里拍抚背部,耐心地应和一声又一声带着颤音的‘吉尔菲艾斯’。

  好不容易等人平静下来,肩膀变得湿漉漉的吉尔菲艾斯把人哄进盥洗室。自己也换了一件上衣,准备好热饮和早餐,心想。

  ——这次醉酒这么失态,也不知道要闹多久的别扭。

  从盥洗室出来的莱因哈特看起来恢复了冷静,坐在吉尔菲艾斯身边吃早餐。

  看到莱因哈特泛红的眼眶,吉尔菲艾斯又忍不住问了。

  “头还疼吗?”

  莱因哈特停下动作,轻声回答。

  “不疼了。”

  “是昨晚做噩梦了吗?”

  听着吉尔菲艾斯温柔的询问,莱因哈特几乎又要流泪,语带悲怆地说。

  “我做了一个很可怕的梦……”

  “只是梦而已。您到底梦到了什么?可以和我说一说吗?”

  眼前人躺在血泊里的幻影又浮现了,莱因哈特伸手触碰到温热的肌肤,定下心神。

  “只是梦而已……我不会让梦里的事情发生了。”

  ***

  莱因哈特看了日历,花了一点时间想起昨晚的谈话内容。抛下朋友结婚的负罪感又一次涌上心头。

  “吉尔菲艾斯,你有没有谈恋爱的打算呢?”

  这个问题太突然了,吉尔菲艾斯按错了字符,删除的时候听到莱因哈特接着说。

  “维斯特帕列男爵夫人怎么样,不考虑结婚的前提下,这位夫人在恋爱这个领域是一位不可多得的导师。”

  “您可饶了我吧,莱因哈特大人。”

  吉尔菲艾斯连忙告饶,声明自己短时间没有恋爱结婚的打算。免得一大早颜面尽失的莱因哈特真的去联系男爵夫人。

  莱因哈特的表情看起来有些可惜。托着下巴不错眼地看着吉尔菲艾斯,安静了一会儿又说。

  “过两天我和你一起回去。”

  “你不是说不想回去吗?”

  “我想和你一起去看望伯父伯母。”

  无言的感动涌上心头。吉尔菲艾斯想,别人不知道,莱因哈特是这样温柔的一个人啊!

  ***

  6月9日,圣灵降临祭当天,两人一大早就出发了。

  路上遇到巡游的车队耽搁了一点时间,十点多才抵达记忆里的城镇。

  在这里生长的吉尔菲艾斯说得出每一条街道的名字,想象小小的吉尔菲艾斯在街道上走过的样子,莱因哈特也觉得这个在时光中缓慢老去的城镇变得亲切,生出一点归乡的感慨。

  两人一起追逐打闹的巷道还在。沿着小时候留下的足迹走了一圈,不知不觉就到家了。

  ——是缪杰尔一家曾经租住的房子。现在居住在这里的是——

  “培克曼。”

  莱因哈特驳回过一条毫无必要的建议——‘保存故居,将居住其中的培克曼一家另迁他处’。

  吉尔菲艾斯也看到了墙上的名牌,往院里张望只看到晾晒的衣物,主人家应该在房屋里休息。迟疑了一下到底没提出进去故地重游的建议。

  这个房屋留下的只有刺痛莱因哈特的回忆。这是吉尔菲艾斯竭力避免的。

  和莱因哈特一起绕过围墙,阔别八年之久的吉尔菲艾斯家到了。

  儿子带着隔壁的缪杰尔家小少爷一起回家让吉尔菲艾斯夫妇措手不及。在莱因哈特拿出事先准备好的礼物态度尊敬地问好的时候尤其手足无措,连连说‘您太客气了’。

  收到父亲眼神暗示的吉尔菲艾斯领着莱因哈特上楼参观房间,让明显松了口气的父母在楼下准备午餐。

  吉尔菲艾斯的房间莱因哈特还是第一次来。

  “这个房间好小。”

  虽然这样说,莱因哈特按捺住性子和吉尔菲艾斯一起在空荡荡没有什么摆设的房间待到午餐时间。

  用过午餐,莱因哈特到温室花园参观,让一家三口能够好好说话。

  吉尔菲艾斯过来的比预想地快。

  “那时候的花是你送的啊!”

  莱因哈特的语气并没有恼怒的成分。

  小时候对好友姐姐笨手笨脚献殷勤的吉尔菲艾斯时隔多年又想起了当时的窘迫心情,一时有些恍然。

  莱因哈特若有所悟,另一条通往未来的路拨开迷雾出现在眼前,他笑了一下。

  “走了,吉尔菲艾斯。”

  告别的时候莱因哈特真心诚意地感谢夫妻俩教导出吉尔菲艾斯这样优秀的儿子,以名誉和性命发誓照顾好吉尔菲艾斯家的独子。

  父母露出安心的表情。被托付出去的儿子满腹疑虑,回去的路上频频看莱因哈特,欲言又止。

  莱因哈特别扭地说。

  “别这么看我,我已经是成年人了,总不能和以前一样不懂事地让你一直迁就照顾我。”

  原来是这样。

  吉尔菲艾斯的疑虑被打消了。

  又走了一段路,成熟稳重的大人张望无果,转头问吉尔菲艾斯。

  “这附近哪里有卖甜酒海绵蛋糕吗,我想吃。”

  笑意压抑在喉咙里,吉尔菲艾斯领先一步走在前面。

  “蛋糕店在这边,请跟我来,莱因哈特大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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