庭院·莱因哈特篇2
等吉尔菲艾斯伤情稳定之后，伯伦希尔升空，开始星际间的航行。
身为司令官的莱因哈特准时出现在吉尔菲艾斯的病房，有条不紊接手照顾病患的工作。
吉尔菲艾斯打了半天腹稿，硬着头皮在莱因哈特关切的眼神里申请回旗舰巴尔巴洛沙养伤。
莱因哈特愣了一下说。
“你的巴尔巴洛沙好好地封存在奥丁的工厂里——也不是不行，”转头吩咐左右。“让奥丁那边做好准备，把我的办公室移到巴尔巴洛沙号。”
吉尔菲艾斯也愣了一下，奇怪地问。
“巴尔巴洛沙先行返回奥丁了？”
“你忘了你的旗舰还没来得及启用呐，吉尔菲艾斯。”
不对劲的感觉更明显了。
莱因哈特想起了吉尔菲艾斯身上的一级上将军服，皱眉不语，看着吉尔菲艾斯的视线添了两分审视。
吉尔菲艾斯神情一黯，眼眸低垂。
空气近乎凝滞。
吉尔菲艾斯在意阶级之分的问题还没解决，不能雪上加霜。莱因哈特及时自省，调整好表情语气，握住吉尔菲艾斯的手轻声问。
“那天晚上发生了什么事？”
吉尔菲艾斯反问。
“那天晚上？”
“帝国历487年3月19日，那天晚上发生了什么事？”
吉尔菲艾斯当然记得这个重要的时间节点。
“是您晋升帝国元帅的日子。”
莱因哈特想听的不是这个。
“在去往客用馆邸的庭院里，我们看到有人穿着元帅服，你前往查看——”
吉尔菲艾斯摇头。
莱因哈特捧着吉尔菲艾斯的脸和他对视，接着说。
“你一去不回。我翻遍皇宫也没有找到你。”
吉尔菲艾斯露出惊疑的神色。
莱因哈特心里咯噔一下，听到吉尔菲艾斯轻声分辨。
“……没有穿着元帅服的可疑人物。我一直和莱因哈特大人在一起。”
“……怎么会。”
大眼对大眼静默一会儿，两人默契地你一言我一语复盘那天的事情。
之前的经历一丝不差、严丝合缝。经过庭院之后，两人走向了岔路口。
在莱因哈特翻遍整个皇宫找人的时候，吉尔菲艾斯在安妮罗杰夫人的馆邸吃巴旦杏蛋糕——和另一个莱因哈特一起。
“先不说这个。”莱因哈特打断了吉尔菲艾斯听起来和乐融融的描述。
“你的伤是怎么回事？”
吉尔菲艾斯顿时哑口无言，面露难色。
莱因哈特反射性查看医疗检测仪，确定数据在正常范围波动，又看看嘴巴禁闭的吉尔菲艾斯，用轻了又轻的力道拉了一下红色卷发发泄不满。
“不想回答就算了，那就说说你从上校晋升一级上将的履历，怎么样？”
吉尔菲艾斯暗自松口气，乖乖从平定卡斯特罗普星系动乱说起，中间一起吃了清淡的病号餐，一直说到平定边境星系，吉尔菲艾斯还有些意犹未尽——莱因哈特晋升元帅之后，两人坐在一起闲聊的机会其实不多。
说说笑笑大半天，好不容易吉尔菲艾斯露出轻松的表情，姿态也不是那么疏远了。莱因哈特又陪着说了一些记忆里的琐事，直到吉尔菲艾斯眉眼困倦，呼吸清浅地睡着。
莱因哈特离开病房——听着吉尔菲艾斯张口‘罗严克拉姆侯爵’，闭口‘阁下’，唯一一声‘莱因哈特大人’还是指代那个冒牌货——心里闷了半天的核融合弹一点火花就会爆炸。
极有眼色的部将们个个噤声不语。
莱因哈特一路来到训练室，拔枪把靶子打成筛子，余怒未消又过去踹了一脚。
那个把吉尔菲艾斯抢走一年多的冒牌货，让吉尔菲艾斯变得这么不开心，还让吉尔菲艾斯受这么重的伤的冒牌货如果出现在面前——
把靶子折腾散架的莱因哈特冷静下来，去办公室处理公务。奥丁那边虽然有姐姐看着，但一些重要事项只能由莱因哈特亲自处理。
另有一份可视资料放在右上角，内容是安森巴哈暗杀当天吉尔菲艾斯凭空出现的立体影像。
莱因哈特已经反复看过数遍，再看一遍仍然觉得后怕。要不是抢救及时，吉尔菲艾斯必死无疑！
——就算吉尔菲艾斯不说，莱因哈特也猜得到吉尔菲艾斯为了谁受这要命的重伤。
莱因哈特每天到病房报道。
吉尔菲艾斯从来不知道莱因哈特也会照顾人，还这么周到细致。
莱因哈特嘟囔。
“你这家伙从小到大喷嚏都不打一个，哪有我表现的机会。”
——哪有人不感冒生病的。只是健康管理做得好而已，不像某人，放着不管就熬夜，冷了也不知道添衣，一感冒就伴随吓人的高烧……
吉尔菲艾斯忍住了没有僭越地吐槽这位没有自知之明的元帅。
看着吉尔菲艾斯的情况一天好过一天，照顾病人这种事做得越来越上手的莱因哈特突然说。
“或许我去做一名医生也不错。”
还向吉尔菲艾斯征求意见。
“你觉得怎么样，吉尔菲艾斯？”
不怎么样。
设想了一下莱因哈特照顾别人的样子。马上给这副设想图划了一个叉——莱因哈特大人可没有这样的耐心照顾其他人——吉尔菲艾斯带着一丝欣慰地想，以莱因哈特说话不留余地的直白脾气，病人在出院前大概率会羞愤自杀。
把吉尔菲艾斯脸上欲言又止的表情看得明明白白，莱因哈特睁眼说瞎话。
“你也觉得不错吧，吉尔菲艾斯。”
“……”
吉尔菲艾斯不知道说什么好，对莱因哈特露出一个礼节性的微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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